炒股配资资讯 勇夫重闭、况诸侯乎——栾书伐楚之役和巫臣过莒之议

发布日期:2024-08-11 03:54    点击次数: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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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

‘马陵之盟’结束的第二年,即周简王三年(前583年)年初,已经稳固了晋国霸业的晋景公再接再厉,趁着楚国与吴国开战、楚军疲于奔命的好机会(此时,楚国因与吴国交恶,而叛逃到晋国的前楚国大臣申公巫臣为了向政敌——楚国令尹子重、司马子反报复,于是亲自出使吴国,教导吴国士卒开展车战训练;从此,楚国国无宁日,与吴国一年之间七次交战,再没有精力和多余的兵力来顾及外部争霸及自己盟国的安全),派晋中军将栾书率军出征,讨伐楚国的盟友蔡国,以此来再一次打击楚国在他的诸侯盟友中的威望和地位。

此次出征,栾书所率的晋军出兵十分顺利,不但很快击败了蔡国军队的抵抗,甚至还率军继续向南行军,破天荒地攻击了楚国的本土,并俘虏了楚国地方上的守将——大夫申骊,给了楚国以及楚共王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楚武王时期开始,楚国就逐渐强盛,到目前为止,六代楚王在位时,一向都是楚军挥军北上、西进、东征,入侵其他的诸侯国家,扩张土地,还从来没有其他的诸侯军队能够打到楚国的境内(当年,齐桓公出兵代替周天子索要楚国贡品‘苞茅’的那一次,齐军也没有进入楚国境内);而栾书所率的晋军,是第一支进入楚国境内,并与楚军作战且获得胜利的中原诸侯军队;由此可见,楚庄王去世后的楚国,在不断的贵族内讧和来回折腾之下,其国势、军力已经衰落、退缩到一个什么地步了。

当然,现在的楚国虽然国力军力衰落的迹象很明显,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还是南方诸侯霸主的底子,不好轻易掀翻;因此,栾书在与楚军作战获胜之后,也不敢随便地继续向楚国腹地进军,而是见好就收,急速撤兵回国。

但为了持续打击楚国在盟友中的威信、地位,就在回师的路上,栾书又率军向楚国的另一个盟国沈国(河南驻马店平舆县)发起了进攻,以求削弱楚国对沈国的控制和影响(栾书都打顺手了)。

沈国只不过是一个南方的普通诸侯国,国力羸弱、军队规模很小,所以栾书所率的晋军毫不费力就攻破了沈国的国都,生俘沈国国君——沈子‘揖初’。不过,即使攻下了沈国,可这个地方距离晋国本土实在是太远,要是灭沈而在此设置晋国的城邑的话,那晋国也管不过来;因此,栾书思虑之下,没有直接灭沈,只带着俘获的沈国国君(揖初)胜利撤军北返,留下了沈国的社稷和土地。

左丘明在《左传》之中,归纳栾书连续取得伐蔡、败楚、破沈三战胜利的原因时,将其总结为——这是栾书当初于周简王元年(前585年)援郑、在桑隧(河南确山)与楚军申、息两县地方军队对峙时,接受了荀首、士燮、韩厥三人所提出的正确意见,暂时从桑隧退兵,以待将来更好的发动军事行动的缘故;而就是因为栾书的‘虚心纳谏’,这才有了后来史无前例的‘率军入楚’——晋军攻入楚国本土,并获得大胜的煊赫战果。

在《左传》中,左丘明对栾书和荀首、士燮、韩厥三人的战略眼光赞不绝口,用第三人的口吻赞叹地说——品德高尚的人曾说过:“听从别人建议的好主意,就好像源源不断的流水一样,这是多么恰当的事情啊!《诗》中说过‘假如有恭敬随和的君子,为什么不起用这样的人才?’这就是要求在上位者积极求取良善的人才啊!起用了属意的人才,那么提拔者的功绩就明明白白地展现出来了。 ”

《左传.成公八年》——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

后世成语——《从善如流》,就出自《左传》中,左丘明对栾书的这段评价内;而在此次栾书出兵时,被左丘明赞誉为“人才”之一的的晋国中军佐荀首,其实已经去世两年了(实际上,荀首在从桑隧撤军回国后不久,就去世了)。

就在栾书出兵,连续取得‘伐蔡、败楚、破沈’三场大胜的同时,刚刚重新归附晋国的郑国,其新任国君郑成公(此时,郑成公之兄郑悼公已经去世)见晋国此次出兵如此顺利,所获颇丰,在心中惊叹的同时,郑成公顿时也有了趁机搭便车、捞取更大利益的想法。

因此,郑成公立马打着支援盟主(晋国)征伐楚国联盟、共同出兵讨伐敌对国家的旗号,出动了大批郑国军队,与栾书所率的晋军会合,协同作战。不过,郑国这次出兵最主要的目的,是顺路去攻打了和自己有极大旧怨的许国;而对郑成公的这个私心,晋军统帅栾书事先并不知情。

打着与晋军会合共同伐蔡的旗号出兵之后,郑成公命郑军在半路上改道,去攻击了许国的国都,并打破了许都的东城门,抢夺了很多许国的财产、物资,作为郑国出兵的战利品。而栾书得知了此事后,心中对郑成公十分地鄙夷,因此都没让郑军前来与晋军会合,郑军还在半路上,栾书就下令让他们调头回去了。

对于栾书下达的‘调头返回’军令的原因,郑成公心知肚明,同时他也乐得节省出兵的军资损耗;于是,郑成公便命郑军带着伐许的战利品,,顺势返回了国都新郑;郑国的这次‘助晋作战’,就这么稀里糊涂、装傻充愣地结束了。

在晋国逐渐发起对楚国的战略攻势的时候,楚国的南方邻国——吴国,在晋国的有意扶持下,也开始逐渐强大起来,国家的实力不断增强;在晋国的背后怂恿、支持下,吴国不但和强大的楚国打得有来有回、有声有色,还渐渐地开始沿着东夷道北上,侵蚀着原本属于晋国的东方势力范围。

对吴国此举,晋景公十分地警惕,认为吴国这是有心参与诸侯争霸的先兆;于是,晋景公便准备采取措施,遏制住吴国的这一股扩张的势头,同时也杀一杀吴王寿梦的锐气和野心,以维护晋国的诸侯霸主地位,保持晋国‘号令诸侯’的权力地位稳固不变。

周简王三年(前583年),距离晋景公迁都新田已经过去两年了,晋国的统治中心早就远离了赵氏的核心领地——新绛附近;就在这一年的夏天,已经与亲信卿士们在暗中筹备、谋划了数年之久的晋景公,联合了栾书、荀偃等卿士家族,以晋景公的亲姐姐、已故前任中军佐赵朔之妻赵庄姬出面告发赵氏新宗主,晋下军将赵同与其弟新中军将赵括“阴谋作乱、举兵将反”为由,突然发动了对赵氏的袭击,出动了公室甲士和栾氏、荀氏(中行氏)私兵,将在封地内的赵同、赵括,以及绝大部分赵氏大宗成员全部诛杀于‘下宫’(赵氏私邑)之内,晋国赵氏(大宗)在这场内讧中几乎被族灭。

在这场血腥的内斗中,晋国赵氏成员,除了新下军佐赵旃的邯郸氏别支以外,就只剩下了赵朔与赵庄姬之独子、晋景公的亲外甥,年幼的赵武得以幸存;幸好,在一直以来都十分亲近赵氏的时任韩氏家主——下军佐韩厥的规劝下,及晋景公也有扶植外甥赵武,以牵制其他卿士家族权力过大的考虑之下,赵氏大宗覆灭之后不久,晋景公就正式立外甥赵武为赵氏(大宗)的宗子,还归还了赵氏原先所保有的一部分土田、领民,并让韩厥、赵旃负责照看、教育赵武长大,将来好继承赵氏。

有关这段历史,我之前的文章——《从“下宫之难”到“佐辅新军”——赵氏孤儿青葱岁月时的历史风云》中已经讲得很详尽了,这里就不再复述,就此一笔带过,继续接下来的历史故事。

在诛灭赵氏大宗、消除了国内卿族势力过大的威胁之后,腾出手来的晋景公开始将注意力和打击目标转向越来越不安分的南方盟友——吴国;就在这一年的秋天,他命晋国负责和吴国外交事务的大夫巫臣(即春秋第一美女夏姬的第三任正牌丈夫、未来的晋国贤臣叔向的岳父,前楚国大夫、申公,现任晋国邢地大夫)出使吴国,以探听吴国的虚实动向,好决定后续对吴国的行动计划。

在奉命出使、赶往吴国的路上,巫臣路过了东夷道上的重要国家——莒国;于是,巫臣按照当时的礼仪,特地向莒国君臣提出借路(申舟的教训,大家可都要牢记);时任莒国国君莒渠丘公当即答应了巫臣的借路请求,并亲自出城去迎接巫臣,以示自己对巫臣、乃至对霸主晋国的尊重。

当时,巫臣和渠丘公在城外会面后,一同站在了莒国国都的护城河河堤上;在看见莒国都城的城墙又矮又破、简陋不堪的情况后,巫臣便好心提醒渠丘公说:

“您的城池也太破旧了,还要修缮一下、防备将来啊。”渠丘公则满不在乎地回答说:“敝国地处偏僻简陋的蛮夷之地,又有谁会把敝国作为觊觎、攻击的目标来进攻呢?您恐怕是多虑了,我们莒国又不是当年的虞国。”

为什么莒渠丘公回答巫臣话时,要特意说到虞国,这是因为当年晋国先君晋献公就是觊觎虞国的地利和物产珍宝,才出兵突袭并灭亡了虞国的,‘假途灭虢’就是说的这个故事;莒渠丘公这样回答,是有以此来讽刺、反驳身为晋国大夫的巫臣的意思。

见莒渠丘公把自己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巫臣很是无奈,心中隐隐不快;不过,出于道义,同时也是为了维护晋国的颜面(当年虞国的事情,巫臣实在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巫臣还是再次规劝莒渠丘公说:

“现在,想要开辟疆土以利国家的君主和卿士,哪个国家没有呢?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所以地大物博、兵精粮足的大国也就慢慢多了起来。与此同时,受大国觊觎的小国中,因为有的国家思虑有备、早早地打算,所以社稷可以延续到今天;而有的国家放纵不备、迟钝大意,因此失去宗庙社稷的,不在少数啊;这些都是实情。即使再勇敢的人,在晚上睡觉时,还要层层关好内外的门户、以防野兽盗贼侵犯,何况一个国家呢?您不能不借鉴啊!”

可对于巫臣苦口婆心的规劝,莒渠丘公是个什么态度、他的回复又是什么,史书上一概没有说;而巫臣又不是专门来出使莒国的,良言劝不了作死者,巫臣没空和莒渠丘公继续纠缠,于是在短暂停留后,也很快离开了莒国,前往吴国继续他的外交活动。

而莒国将来的结局,果然被巫臣所预料、猜中,因为不修城池防备,所以吃了大亏,这个事情,我们以后的文章中再说。

巫臣在顺利抵达吴国之后,所进行的一系列外交活动、以及与吴王寿梦的会见交谈内容,史书上也没有记载;不过,就在巫臣出使吴国的这一年冬天,晋上军将士燮奉晋景公之命,也作为使者前往鲁国行‘交聘之礼’,‘请求’(其实是命令)鲁国配合晋国,以‘叛盟’的理由一起出兵讨伐东夷道上的小国——郯国(山东临沂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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